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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莉娜·霍尔

第三章 莉娜·霍尔

可可背靠在椅子上,踮着脚,以悬空两只椅子腿的姿势,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

「唔嗯嗯嗯。」

这是只有在旁边无人的时候,可可才会发出的可爱声音。她并不喜欢被人当成是花季少女,这对将近三十岁的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所以,她穷尽自己所能,不让这具被女巫诅咒了的不会长大的身体做出那些不符合她这个年纪里该有的行为。

她正在写有关于蛆害的报告书,报告书写完,她就要写辞职报告了,为了能尽量有尊严地面对接下来顶替她的其他猎巫人,她决定把这份报告写的完美一些。

比以往的,都要完美。

关于报告书,教会里总有一些不擅文职的猎巫人只写一些女巫特征就草草了事。

可可当然不会这么做,她在猎巫人当中的文职人员形象可不能因为这最后一份报告给毁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一名猎巫人。

为了这份报告,可可先是跑到蛆害未成为女巫之前的家属那里询问她的基本情况,然后又带着雀庭和夏佐两个,跑去被它撒了毒的水井那里分析事件。

每当可可分析案件的具体情况时,总免不了想要去集市上买一只在中年男人间比较流行的烟斗。

单手握住烟斗,用纸火点燃放在烟斗里来自东方森之国佛瑞斯特的上好烟草。

深吸一大口,然后在仰面吐出一串串可爱的烟圈后把自己对这整件女巫案件的想法说给旁人听。

可可上次见一个叫霍姆斯的老猎巫人就是这么做的,她不得不承认,这很让她动心。

虽然那个猎巫人长的很帅,地位也高,但他的年龄让他做为一个适婚对象还是太勉强了些。

蛆害在成为女巫之前,是那户大家庭中的三女,她厌恶着自己的出身,厌恶自己的工作,总之,她对那户人家充满了恨意。

她的一切危害人类的行为都是围绕那户人家来的。

似乎是成为女巫以后依然很弱,所以它只能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被它撒过毒的饮用水井,在第二天就害死了两名镇上居民。

他们是无辜的。

帝都周围的城镇治安一向都很好,不能因为蛆害的出现,而让当地居民活在恐惧当中。

于是,在蛆害往镇上另一口水井里撒毒时,可可和她的两名学生出现了。

那是一个无月的夜晚,她和雀庭,夏佐躲在水井旁边特意布置的三个草垛里。

要不是眼神好的雀庭提醒,判断力高的夏佐询问那是不是就是蛆害时,可可说不定就要睡去了。

只好相信你们了!

邦!

可可将自己的战锤扔了出去,精准无误地砸到了那个巨物的脑袋上。

这是为了让暴徒明白,自己并不是唯一手握力量的人,所做的开场白。

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可可用火把看清了这个生物。

好肥,好大只,这是可可当时的想法。

可可并不觉得这样一只肥胖无用的生物今晚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但一向小心的她还是让背后迫不及待想砍下女巫脑袋的夏佐退后,独自一人先去探查情况。

一番单方面的战锤问候后,女巫逃跑了。

它只会撒一些无害的蛆。

但这对可可来说很管用。

在森林中,肥大的女巫撞开了雀庭的一处包围圈化形成一只巨大的蛆虫钻地逃走了。

可可原先想把女巫暴打一顿,让夏佐和雀庭来行刑的想法幻灭了。

这其中的责任归究起来,她反而是最大的,所以她没去责怪雀庭。

虽然讨伐蛆害的任务失败了,但可可还是很满意。

夏佐很有天赋,银刃的剑术技巧也在自己的战锤技巧之上,缺少的只是一些猎巫的经验而已。

雀庭也很棒,但如果能再多一点勇气就更好了。

但很可惜,他们并没有给予那个女巫应有的惩罚。

当然,很快,蛆害这件事就不归她管了。

她将关于蛆害的报告书写完,又不禁想起了中午和自己分别了的两个学生。

雀庭是教会收留的孤儿,还待在本地,只是不知道今晚会在哪个女孩家过夜。

夏佐是雪国斯诺威的国民,此刻正应该在某一条大道上行进着吧,那些大路上都有城镇和士兵,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她自己,等再写完了辞职报告,交到教会分部后,今晚就可以骑着小马上路回家了。

也不知道她的学生在听到她辞职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雀庭没心没肺,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顶多替自己庆幸一下能这么快就从这个危险的职业里脱离。

夏佐的话……大概会挽留自己甚至感到苦恼吧。

她不是不知道夏佐的想法,或者说,他的笔记就在自己手里,她负有上交实习期学生笔记的职责,所以她可以任意观看里面的内容。

往年也有学生向她提出得到她承认以后就一起进行猎巫活动的请求,但都被可可以自己身负诅咒以及还要继续教其他学生为由给拒绝掉了。

在得到拒绝的回复以后,微笑面对的学生也有,暗暗哭泣的学生也有,和自己道完别,第二年就被女巫杀死了的学生也有。

可可习惯了身旁人的死亡。

甚至若是看到被女巫折磨至半死的同伴,她不介意去做那个扼死他们痛苦生命的人。

为了不让自己悲伤难过,她总会和自己的学生保持距离,那是一道心理防线。

夏佐太优秀了,但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现在所做决定的用意,但最好他永远都不知道。

猎巫人的武器终究是为了守卫和平而拔的,所以在他内心只有仇恨没有明白守护就是力量之前,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在下一场狩猎中。

「冲动会影响人的判断力,那会害他们在一场本该打赢的战争中牺牲。」这是那个叫霍姆斯的老猎巫人的原话。

明明面貌如此女性化,但夏佐就隐藏着这样的典型男性缺点。

可可将中午的那番心里对话又讲给自己听了一遍。

「可可哟,你很累了,应该学会休息了,会有人来接替你的工作的,这世界上并不缺你一个猎杀女巫的猎人。」

又傻傻地笑了几下。

但她很快就发现,这是在欺骗自己。

她引退的真正原因不是真感觉到累,而是害怕死亡。

是的。

她被女巫打败了。

可悲,当初立下的猎巫人誓言成为了几句口头空话。

于是,可可癫狂了。

掀翻了放有写到一半辞职书的书桌,摔烂了放在一旁的蜡烛台,将曾经别在胸口上的荣誉章扔到了墙上。

房间里没有一件事物是完好的,她咆哮着。

一半觉得将自己看的太过重要,另一半又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要逃避怯懦的事实。

没过多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旅店女主人的女儿,她听到了楼房上层传来的嘈杂声。

看到一片狼藉的房间,她保持着沉默,等待可可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个……我怀疑这个房间里有女巫下了巫术的物品,刚刚正在找那个祸源。」

但显然,这样的解释根本不会让人相信,女主人的女儿也不会信,她就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可可。

「明白了,我会支付相关的赔偿费用的,你可以出去了……」

可可偷偷别过头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虽然她其实很想就这么对着旅店女主人的女儿嚎哭起来,哭闹到总部,让他们来决定自己的去留问题。

但她还是一个猎巫人,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问题,而丢了这个职业的尊严与颜面。

「好的大人,但是有人来我们旅店要求见您,她自称是您其中一个学生的妹妹。」

我的学生?谁的妹妹?

然后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用连衣帽遮住头的人走了进来,向可可点头敬意。

可可也回以点头。

怪人……

一般只有修道教士或者旅行商人会这么做。

「您好,我是来自北国的莉娜·霍尔,是夏佐·霍尔的妹妹,我是来找他的,请问你是他的教官吗?」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里全是被某人破坏留下的痕迹,不过她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探查四周的时候,她的兜帽歪斜了一角,可可看到了兜帽下的一缕黑发。

「从斯诺威到这里很辛苦吧,实在不好意思,你的哥哥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回家了,你来晚一步。他已经获得了我的承认,现在是一个正式的猎巫人,再过不久,教会就会分配给他一个管辖区职位,十分抱歉,我一般不接待女客,能请你再回去吗?」

可可皱了一下眉头,除了妈妈,她从来没有主动或者说情愿地去和一个女性说话,那会让她在心理上觉得骨髓在发痛。

说起来,她好像也从来没有将女巫当过女性看过。

来人脱下了兜帽,露出了可可看到的那一头黑发,她不过十四五岁,估计也只是刚成年,看上去黏糊糊的头发和满是黑灰色污迹的脸让人严重怀疑她是不是刚扫完工坊的烟囱回来。

这可真是和夏佐一点也不像,但如果她肯注意个人卫生的话,应该会有些不同。

「能告诉我他从哪条路回去了吗?大人,我与兄长已有一年多未见,这次是瞒着养父偷跑出来的。」

你这个妹妹对兄长感情真好……

「不知道。」

她没有义务去告诉她这些事,更何况她也的确不知道夏佐是从哪条大路回去的。

雪国斯诺威在四大国家中也算是相对贫困人最少的国家了,比不上堪称第五国的帝都,商人一般都不愿去那里,其它国家的通路有几条,位置在哪里,怎么走,可可多少都知道一些,唯独去斯诺威的路她是一条也不知道。

据说那地方冷起来可以把穿着皮草的熊都给冻死,可可上报的去地请求上明确写有一条「我不去北方。」

就是因为那里太冷了。

「那打扰您了……」

「嗯。」

还算比较识趣,没有赖着她,说起来学生家属找上门来的情况可可这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像其他同行说的那样很烦人。

「对了!」

刚走到门口的黑发少女突然又转了回来。

「大人要不要让我来打扫房间,我已经没有路费了,只需要两个铜币,我就可以帮你把房间都收拾好哦。」

她用短细的手指指了指四周,激动地说到。

看来她好像刚才开始就已经在盘算这件事了……

「不需要!!」可可羞红了脸。

「一枚铜币!」莉娜降低了收价。

「都说不需要了!还有,别碰我的床!别把你身上的脏东西沾上去!」

莉娜根本没有听进,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了完全没有折叠的床被。

「你说这个吗?」

她用食指滑下脸上的一丝黑色污渍。

「这是树汁。」

「我才不管,你想违背我的命令吗!?赶快从我的房间出去。」

莉娜只得作罢,走出了房门,但在临走时还是不舍地往房里看了一样。

呼,总算走了。

可可叹了一口气,开始相信之前别人跟她讲的关于学生家属都很难缠这件事。

说起来,夏佐好像也说过他家乡挺远的来着,就这么一枚铜币都不帮忙把人赶走好像是挺过分的。

算了,赶走就赶走吧,也不指望夏佐知道以后会原谅自己。

啊,头疼,我还有半页辞职书没写完呢。

她喵了一眼桌上的书纸,但书桌已经被她用锤子砸烂了,那些写好的书页和一块块断掉的白蜡烛掉在地上。

也没有能坐下的地方,床板被砸出了一个坑,椅子被折断了一只椅子腿,似乎在自己没有赔偿之前,旅店都不会给自己换的了。

可可看了看自己腰间略显贫瘠的钱袋,不知为什么,最近钱花的很快啊,短短两天下来,六七枚银币就没了,但自己好像也没买什么东西。

她苦恼地走下了楼,打算赔偿完家具的费用后,让旅店女老板帮自己换张木床,或者让她女儿先给自己搬来一张书桌。

她可不愿意去睡别的男人睡过的房间,但如果是夏佐睡过的那间就另说。

然后她就在下楼梯的时候听到了这样一副对话。

「小妹妹长的挺好看的,要不要来哥哥这边“工作”?我带你去玩。」

是雀庭的声音,他和可可一样,住在这家旅店,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

「有工作吗?!好啊,我会打扫房间!」

「会铺床吗?」

「会!」

然后就是雀庭一阵恶心的**笑声。

可可想了一会儿,回楼上房间里拿出了她的战锤。

「哪个不要命的!?敢动老娘的人!」

于是,莉娜今天就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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